“丟了呀，3000元，全丟了。”男人半躺在樓道里，雙手抓著頭發，嘴里兀自嘟囔。上樓下樓的人從他身上跨來跨去，他看也不看一眼。片刻后，女人騎著電動車趕來，扔下車跑到男人跟前兒，照著他的后腦勺就是一巴掌，“你又喝，你又喝，喝死了咋辦！”

男人是鄭州市金水區的一名環衛工，今年40多歲。13日中午，他喝了一斤多52度的白酒，之后醉倒街頭。記者見到他時，他正躺在防疫路邊一棟居民樓的樓道里，一動不動。

一旁有居民想拉起他，他伸手抓住對方，手背上的凍瘡露出來，裂開了縫的傷口沾滿灰塵。

男人耷拉著腦袋靠在墻上，身上蹭滿白灰，“心里難受呀，丟了錢，手機也弄丟了……”

突然，他瞪大眼睛，掙扎著坐起來，大手胡亂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，翻開上衣口袋，拽出里面的錢開始數起來。

五塊，十塊，二十塊，五毛……男人攥著一把不同面額的鈔票，仔細數了一遍，一共61.5元。

“就剩這么一點了。3000多元全丟了，全丟了。回去怎么交代呀？”男人嘟囔著，拿手掌在地上啪啪拍起來。

一位住在附近的老人說，男人的父親曾經也是環衛工，干了好多年，天天騎著車收垃圾，“他們日子過得緊著呢，3000元都是血汗錢。”

趕來的鄭州金水環衛機械化公司的工作人員說，環衛工干滿一個月工資是1000多元，對于男人一家來說，3000元不是一筆小數目。

在哪兒丟的，他大概記得是“民主路”；啥時候丟的，他說是11日那天。

顯然，這事兒在男人心里悶了好幾天，他沒敢跟家人說。到昨天中午，實在憋不住了，他喝下一斤多白酒，想借酒消愁。

猛然挨了女人一巴掌，男人眼里淚花打轉，他撐著想爬起來，沒能如愿。

“以前他喝多過一回，妞放學后看見他歪在草地里。”女人說，不想讓他再沾酒。

一旁有人把女人拉開，在她耳邊嘀咕幾句。女人走過去，嘆口氣，想把男人扶起來，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。

大家一起上前幫忙。女人把丈夫扶到電動車上坐穩，推著車搖搖晃晃消失在街道盡頭。

“不說了，他喝多了，擔心他再出個啥事兒。”昨天下午，接到河南商報記者來電，女人簡單應付幾句，電話斷了線。

記者手記

采訪回來的路上，心里一直惆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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